男爵维特之死小说版【64】
第六十四章 约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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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资料图)
明明是8月，连绵的雨却下个不停。
莫妮卡摘下黑丝绒手套，从厚实的信封里抽出几张粗糙的信纸，开始阅读。越是看到后面，捏着纸张的手指就越用力。
终于，翻到最后一张，落款人的姓名露出一角
“我一直在等待有人有能力穿透那人，询问我这些，感谢您的出现。
您忠实的科林。”
良久，莫妮卡才把信收回信封，在阅读完信件里的简述后，她突然觉得这封信重了许多。把信珍重地收入怀中后，她深呼吸两次调整了姿态，扬起黑伞，看向眼前熟悉的场景。
十字的墓碑整齐的排列在整个山坡，从底部的简陋石碑到顶端的华丽墓碑，想来也是可笑，哪怕人死之后，横竖也能分个三六九等。
莫妮卡压抑下内心涌起的不适，这个地方，她只来过一次便再也不愿意来。母亲的墓碑只会让她愧疚，而彼时的她，又太懦弱。
莫妮卡赶紧甩甩头，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，只见她大步走向墓区的顶端，那是贵族才有资格下葬的区域，对比起其他墓碑，有个石碑异常鲜白崭新，而这个石碑前，站着她要找的人。
莫妮卡走到那人的身后，短暂地注视了一下他的背影。还是几日前那身黑衣西装，肩线和后背被火燎地有些焦黄，被雨浸灌后紧贴着男人的肩背，却依旧透出一股力量的美感。
可莫妮卡只剩一个想法“他好像瘦了？”
此刻，她无暇顾及其他。疾步走到男子身侧。细细去看他的脸。偏硬的棕色发丝被大雨浇透，难得乖顺地低垂着，十几天的躲藏和优思确实让这张往日傲气的脸消瘦了许多，男人低垂睫毛往下不停淌着雨水，丝毫没有抬眼看一下来人的意思。
莫妮卡抚了一下胸口，藏在衣料后的信件像烈火灼烧着她。那些经历只是简略地概括成文字，她仅看了一遍，就难以承受，但眼前的人却是故事的主人公……
不再犹豫，莫妮卡走近卡萨，用黑色的伞遮盖住暴雨对他的侵袭。侧目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姓名。
“朱利安·茜 1845-1917 ”碑文底部，是刻有骏马的徽章，这是詹姆斯家族的族徽。
“……她，还有她们，你都已经尽力了。”莫妮卡语气低沉肯定，不是在安慰一个人的语气，而是陈述事实的语气。
“……”卡萨低垂的眼终于抬起来看了她一眼，紧接着皱起眉头歪过头，似乎在思索。莫妮卡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反应。终于，他面露不满，开口低声咒骂
“文森特这个叛徒。”
“！”如果不是此情此景，莫妮卡估计会忍不住嘴角的笑意。他从她的话语中猜测到她了解了他的过去，而把握这些情报的人目前只有滞留在伦敦的科林。而她获得科林联系方式的办法，只有已经了解她所作所为的文森特。
她确实询问了文森特卡萨登岛后是否有联系非商团内的人，才得到了科林那份厚厚的回信。
这个人的脑子在这种情况下，依旧灵光的恐怖。
“老夫人她……其实不止是想获得虚幻的慰藉，她也想牵绊住你，不让你“离开”。”莫妮卡努力稳定语气，轻轻握住卡萨垂在身侧的手，在心里把话说完“而现在，我会做到这一点。”
“……”
身边的人又一度陷入无言，莫妮卡却没有丝毫焦虑，因为他并没有甩开她的手。
“你母亲和妹妹，如果知道了你为她们做的一切……”莫妮卡淡淡开口，却无法继续说下去，为死者代言，无论说什么，都是一种旁人的傲慢。她能做的只有再用力紧握他宽大的手掌。
就这样在雨里不知道站了多久，雨势伴着落日余晖渐渐变小时——
“如果她还活着，会和你妹妹一样大。”卡萨嗓音有些沙哑。他低垂的手有些无助地握紧莫妮卡惨白的指尖。
“你知道么，她们2个性格很像。”疲惫猛然席卷了卡萨整张脸，他凝视墓碑的视线微微错开，注视着山丘远处的几个石块墓碑，瞳孔里仿佛倒影出他的幻觉。
那是一个美丽的妇人，牵着麻花辫小女孩的手，朝他呼唤着什么的画面。
他知道，她们在呼唤他，回家一起吃顿热饭。
有几滴温热的“雨”滴落她的手背，明明她还打着伞。
莫妮卡默默把伞扔到一边，陪着他一起站在雨中。她很清楚，这个男人不可能让人看到他的脆弱，但此时此刻，她想一直凝视着他的眼睛，确认他的眼中还会倒映着她的脸庞。
果然，卡萨收回远眺的目光，看向莫妮卡。如同被迫从梦境转向现实。他看向莫妮卡紧握他的手，似乎这时才意识到有人握着他的手。
“再也…永远不要对我隐瞒，和撒谎好么？”莫妮卡抬起湛蓝的瞳孔坚定地凝视卡萨的瞳孔。
“无论是好的，还是坏的真相或现实，只要你告诉我的，我都会相信。”莫妮卡语气有些强硬，她很清楚，如果无法彻底了解身边人的真实想法，她随时都会失去他。
“我也会永远在你身边。”她在内心补充完这句话，因为这句话不是用说的，而是只能日复一日去证明。
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一般，卡萨暗淡的瞳孔微微闪烁，脸上露出同等认真的神情。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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